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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第三個男人 …
後來順理成章,宋建平和我鬼混的地點,從張雅麗的家裏改到了這個四合院。
第二次我來的時候,那個池塘已經空了,一條錦鯉都看不到。
”魚呢?“我問宋建平。
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:”死了。“臉色有些難看。
”為什么?“
”你一次喂太多了。撐死了。“他說。
我看著他難得難看的臉色,覺得有些好笑:”那魚很貴嗎?要不要我肉償?“他歎氣:”算了,讓人再送幾條過來就是。“
”幹嘛難受成這樣,不就是幾條魚嗎?“我隨口說了一句。
”錦鯉要小心餵養,只能用專門的魚食。“接著他開始跟我喋喋不休的談如何養錦鯉,最後轉到了如何釣魚,用什么魚餌,用什么浮子,他釣起來過多少斤的大魚。儼然一副釣魚成癮的模樣。
開始我還能勉強回兩句,後來被他說的煩到不行,直接坐著就睡著了。
再然後是被刺穿的感覺給痛醒的。宋建平摟著我在懷裏,就坐在池子旁邊的涼亭裏,插了進來。沒有潤滑、體位太怪,雙手被他用領帶困在後面,完全沒辦法扶住任何東西。
宋建平的臉在我面前稀裏糊塗的晃著,我跟水面的樹葉一樣,隨波逐流。
”屈老師,你工作時間心不在焉,真得好好懲罰。“宋建平特別可惡的邊操邊說。
恐懼和睡醒時的朦朧,把快感推向了前所未有的□。
”建平,不行了。建平,饒了我。“我整個人都被他弄得雲裏霧裏,反復就剩下這兩句話。又叫又喊,興奮的不知所以。
他卻把我的腿拉到最大,狠狠地深入,然後扯著我的肩膀,把我壓到他面前,狂亂的吸允著我的舌頭。
待他做的盡興了,依舊不肯從我身體裏出來。
就那么抱著我,仿佛很溫柔地說:”老師,等有空了,我們去釣魚吧。“我已經喊啞了嗓子,哪里有力氣回答。
只是我覺得宋建屏的話……
釣魚和釣人,肯定同樣在行。
後來那個池塘裏的錦鯉又有了,但是我再沒興趣拿點心喂它們。
在錦鯉又開始肥胖的蠕動後的一個週四,難得的好天氣,宋建平便約了我去釣魚。我早早的準備好了各種物件,等他開車來接我的時候,一直用好笑的目光打量我。
”你笑什么?“我忍不住問他。
”這是什么?“
”防曬霜。“
”這是什么?“
”驅蚊水。“
”這個呢?“
”折疊躺椅。“
”那這個呢?“
”上網本。“
他最後把我帶的東西都扔到了後車廂裏,然後總結了一句:”我們是要去釣魚,不是去曬日光浴。“”釣魚那么無聊的事情,誰要幹。“我反問他。
”我啊。“他邊開車邊說,”相信我。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。“”大叔,這種運動只有中老年男性才會喜歡。“我頂嘴。”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。“”哦?那你說,要怎么樣你才會樂意釣魚?“
”如果可以不用管魚竿,然後可以邊上網邊聊天邊看片。我可以考慮一下。“我想了想,認真的告訴他。
他”噗“的一聲笑了出來:”還是日光浴嘛。“他開車把我帶到了遠郊一個水庫邊上的度假村,老遠就有人出來接他。把東西收拾收拾,有人帶,我們去吃了飯。下午兩點左右,就帶著釣魚器具去水庫了。
宋建平的設備我完全不懂。鉤子、浮子、魚線、魚竿,每樣都有無數規格,我看他把一件件東西拼湊在一起,極其專業的混合了魚餌。
從早晨出京城到現在,宋建平都處於心情十分不錯的狀態裏。好的有些讓我吃驚。嬉笑怒駡都比以往多了幾倍。就跟突然變成活人一樣。
釣魚真得與我之前瞭解的完全不同。
魚竿,下勾,然後安靜的等很久。這才是我記憶中的釣魚。
宋建平嘲笑這些早就過時了。
現在他下勾都是下雙勾,一根魚竿上兩個鉤子。他還說,如果是海釣,可以一次性下六個勾。
時間也非常快。一竿子扔到水裏,三十秒,最多不到一分鐘,就要提起來。浮子以各種方式動著,有時候有魚,有時候沒有。宋建平卻極其專心。仿佛這些看不見的魚就是他最大的敵人。
”釣魚的樂趣就在於你在和魚鬥智鬥勇。每條魚吃餌的方式都不一樣。浮子會反映是否有魚在吃餌。“他邊搓著魚餌邊緊密的注意著水面的浮子邊說,”那浮子就跟人心似的。你就算捉摸一百次一千次,下次再遇著了還是捉摸不透。“”那多累。“我對釣魚依然興趣缺缺。
”你錯了。“他莞爾,”這會兒才最輕鬆。除了釣魚你什么都不用想。除了魚你誰都不用認識。豈不是挺好。很放鬆。“我被他說的一愣。
一個人要到了釣魚的時候才能說自己很放鬆。
這也太無奈了。
釣了三個小時,我百無聊奈的用上網本玩掃雷。
宋建平的魚簍裏已經裝了三十多條魚了。
之前接待我們的人一臉巴結的笑走過來,湊到宋建平耳朵旁邊說了兩句。宋建平抓著魚竿的手頓了一下,眉頭緩緩微微皺起來。
那個人又連忙笑著,更加殷勤,只是額頭有了一點兒汗。
宋建平最後歎氣:”你讓他過來吧。“
對方連忙鞠躬道謝,迅速就走了。
我很好奇能在這個時間找到宋建平的人,讓宋建平如此不樂意還得見得人,究竟是誰。
一會兒,一個身形高挑,穿著直筒牛仔褲,上身Polo衫,帶著墨鏡的男人就背著漁具出現了。
他走進這邊,我抬眼打量了一下。
不到三十歲。頗有商人氣質。約莫是個事業有成的精英人士?
他也正好瞧見我,取下墨鏡,沖我一笑。
我被他頓時刹到。
好亮的一雙眼睛。
短平頭,寬額頭、深鼻粱、豐滿的嘴唇。皮膚稍微偏蜜色,鬍子剃的很乾淨。
粗狂、有男人味、有修養。
這是我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。
這么想著的時候,他已經把漁具放到了宋建平身邊,落落大方的沖宋建平伸出手,接著發出十分性感的聲音:”宋局長好,我是許競。“
6第三個男人(2) …
許競和宋建平討論了什么我根本不想聽。
想必他們也沒什么興趣被我聽見。我戴上耳機,放上搖滾。ACDC的搖滾是最棒的。
highway to hell 。
我們可不是在一路高速的飛馳向地獄么?
兩個男人在我聽完第四首歌就停下來了。許競顯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。但是他表現的很平靜,應該早有心理準備。兩個人開始釣魚,時不時交流一下釣友的心得。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結束這無聊的一天。許競收拾東西後先走了。我的上網本也基本沒電。正等著宋建平。
他把整簍的魚全部倒回水裏。五六十條魚在水裏撲騰,很是壯觀。
”怎么把魚放了?“我不解的問。
”吃也沒意思,就當多積累善緣吧。“宋建平一臉慈悲。
我心裏覺得他簡直放屁不打草稿,要積善緣一開始就別釣啊。
”而且比起吃魚,釣魚的過程更重要一些。“宋建平似乎知道我心裏在罵他,微笑又補充了一句。我直覺的知道這是一句真心話。
享受獵捕的過程。
後來我想,宋建平就應該是這種人。
晚上我們沒回去,就在度假村裏過的。
宋建平跟吃了偉哥似的,相當勇猛,我好幾次都被他幹到兩眼發黑。
”爽嗎?“他笑問。
下面跟插了鐵棍一樣又燙又痛,哪里還能說得出話來?
如果說之前我還有點逢場作戲,那這次是百分百被他幹的欲仙欲死。只是他大爺向來屬於自給自足,真難得來伺候我。
”這是獎勵。“宋建平有好像知道我想什么一樣,”你今天做的很好。很有眼力。“他摸摸我的頭,仿佛摸他養的寵物似的。
他大概指的是我沒去偷聽他們談話的事情。
我覺得好笑:”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聽力有什么意思,我可不想惹出一身腥來。我已經夠‘騷’了。?
這笑話實在很冷,但是宋建平卻哈哈大笑。
“那我讓你更騷一點。”宋建平收了聲音低聲說。
我覺得宋建平有一個長處,就是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做出一副君子模樣。這次也不例外。
許競是個生意人。生意人辦事很講手段。
我忘記了這一點。所以根本沒有料到他妄圖從我這裏入手。
時間進入四月份,零八年的北京,在高房價,奧運會,換屆選舉中躁動的不行。
許多人選擇了離開,更多的人則慕名前來。
和平門附近一個別墅區裏的健身房教國標舞的教練走人,一時沒找到合適的。老闆跟我還算熟,便拜託我去頂兩天班。我明明是教瑜伽的,卻被趕鴨子上架。
“好歹是高檔社區,你這么忽悠人不好吧?”我開課前無奈的說。
“就是高檔社區才沒人在乎你教的咋樣。這些人誰不會跳啊?你就是去做做樣子,順便賺點外快。”老闆說的別有深意。
他大約真以為自己是拉皮條的。
我信以為真。
第一節課果然只有三四個人。但是第二天就有個年輕小姐找到我。
“老師,我想拜託您去我家教教我哥。”小姑娘說,表情很誠懇。
我仔細觀察她許久,看起來不像是有其他意思。小姑娘年紀太小,估計還在上大學,健身房和私家教練的故事應該還不清楚。
考慮了一下,我點頭同意。
下課後我就和她回家。她家就在社區裏。她說那不是她的房子,是她哥哥的。至於為什么這么著急,明天有個晚宴,有舞會,她哥不會跳舞,要臨時抱抱佛腳。
她哥的別墅不小,上下四層,車庫都有兩個,大院子裏有個十來米的游泳池,旁邊全是葡萄架。
進了大廳,客廳頂上掛著巨大一個水晶燈,五米六的層高讓我眩暈。
每一個細節都在表達著屋子的主人的財力。
小姑娘把她哥從樓上拉下來後,我吃驚的發現竟然是許競。
他卻笑吟吟的上前朝我伸出手:“屈教練好,我是許競。”
他毫不驚訝,仿佛早有預料。
我想了來龍去脈,忍不住想笑。
這個許競,根本就是故意的。
我握上他的手,回應道:“初次見面,許先生,我是屈曉易。”
小姑娘走了之後,我就開始教他國標舞。但是許競的國標比我跳得好多了。根本不需要人教。
“許先生您什么都會,幹嘛還花這個冤枉錢?”我問他。
“其實就是想見你一面。”許競在我耳邊輕佻的說。
“上次還沒見夠啊?”我笑問。
“宋建平在你旁邊呆著,我怎么敢上前說話?”他笑問我。
“看不出來,許先生這么有錢也還有怕的人。”
“錢權不分。錢又壓不過權。我再有錢,怎么壓得到比我有權的人?”他說,突然不正經的笑了,“不過怕是一會兒事……做么,又是另一會事兒了。”
說實話,我不得不承認,80後就是比70後有情趣。宋建平喜歡的就是自己舒服。許競則相當講究情調。我明知道他找我跟宋建平脫不了關係,但是還是會以為他真對我有什么意思。
他這人一看就是情場做戲的風流浪子,前戲熟練又美妙。
除了他自己那根東西之外,各種情趣用品也一應俱全。
最重要的是,他是戴著套子進來的。
宋建平從來不戴套子,他自己肯定沒病,仿佛他也篤定我沒有病。不但不戴套子,還堅持要射在我身體裏面。如果他跟我一起洗澡,還要用手指去挑撥我。在裏面滑膩膩的戳著的時候,還會十分興趣的讓我幫他把手指舔乾淨。
“屈老師,你看,你這裏面都濕了。”最後他會這么變態的總結。
我覺得他其實根本就是個雙性戀。跟女人做 愛的時候,快感不夠。跟男人□的時候,又要對方去模擬女性□來增加他的刺激感。
除了道貌岸然的外表,宋建平是個從裏到外都扭曲了的變態。
許競則相對正常很多。且不說他帶套子是不是因為對我有心理潔癖。
至少安全套,既保護了他,也保護了我。
除此之外,他□的時候很賣力、很有後勁,總能堅持很久。不到三十歲的年輕體魄給了他很好的資本。
我想我更喜歡跟許競上床。
因為勉強能從他身上聞到不是那么腐爛的氣息。
7第三個男人(3) …
我從許競的房子裏離開沒過幾天,宋建平的四合院裏就多了幾條純金色的錦鯉。碩大,活潑。在那群日本錦鯉中間特別顯眼。
宋建平似乎很喜歡那幾條魚。我後來去了兩次,他都親自餵食。
許競給我打了電話:“曉易,我請你吃飯。”
我忍不住想笑他:“許競,你以為我是傻瓜?就那兩條魚,宋建平就能鬆口?那你的事兒真是小事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他在電話那邊笑得很開心,“無論怎么說,這都是個切入口。事半功倍。我還是要請你吃飯。”
“那要看吃什么。”我想了想。
“好。你想吃什么吃什么。”他在電話柔聲說。
最後並不是我選的吃飯的地方。許競選的地方我去都沒有去過,是某一家官府菜。整個仿明清建築裏面從服務生到大堂經理一律前清遺老的打扮。
剛進去我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。
這裏的東西貴的乍舌。
不小心瞥了一眼菜譜,許競點的沒什么後勁的酒八百一杯。
我端著酒喝起來感覺有些舌頭發軟。
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,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猜測每道菜的價格上面。
“味道如何?”許競問我。
我擦了擦嘴:“味道?……還行。”我根本沒嘗出來味道。
他突然笑了:“曉易,你是不是不喜歡我?”
我奇怪看他:“喜歡?……還行。”
“我跟你道歉。”他說。
“啊?”
“之前那次,我確實是有意找上你。”他有些顧慮的開口,“不過,也多虧了你,這次。曉易,我覺得你人挺不錯的。以後就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。你心裏不要有芥蒂。我們兩個權當今天第一次認識,好不?”
我一時有點兒懵了。
許競這人,說話真真假假的,假扮情聖的水準一直很高。這段話倒是真情實意的有些發虛。我忍不住看了又看,想從他臉上找到一些玩笑的意思,但是他完全沒給我這個機會。
“你是不是想正式請我當私家教練?”我試探的問。
他微微皺了皺眉頭,然後似乎歎了口氣?
“嗯,就算是吧。”他說。
我那顆懸得老高的心放了下來:“許先生放心。這個我很在行。”
和他從飯店出來,外面又離奇的下了雪。
許競的車是一輛歐寶GT,有著歐美車特性的寬大厚實,漆黑的敞篷車裏是血紅色的雙座位。
車子開出去停在十字路口的時候,許競把硬頂車篷升了起來。
車篷在我身邊發出機械哢嚓的聲響。我羡慕的歎息。
這真是輛好車。
比起宋建平的花冠來不知道要招搖多少。
“曉易。”
“嗯?”我回頭看他。
車篷合攏的瞬間,許競捏著我的下巴,給了我一個火熱的舌吻。
綠燈。
車後響起一片急促喇叭聲。
他鬆開我,一踩油門飆了出去。我們兩個人在車上對視,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許競這個男人太迷人。
我都快被溺死在他的甜言蜜語裏。
宋建平叫我過去,也因為許競的騷擾,被我連續三四個周找藉口推脫掉了。白天都和許競鬼混在北京城的各個角落。
晚上就隨便找個酒店開房。
安全套用了一打又一打。
許競的精力就跟許競的錢一樣,好像永遠也用不完似的,任何時候都不會因為給我花錢皺眉頭。這讓我又深深地想起了宋建平的“低調”。
08年四月初某一天,許競帶著我去了他自己旗下的一家酒店。那個繁華的十字路口有兩家並肩的五星級酒店。中間有一米的空隙。呈現出一個“L”型。
“當時拿地我和我舅一人投了些錢,拿了這塊地。後來他老人家又跟我鬧翻了。所以我們一個人建了一個酒店。花了點錢,就掛了五星。”他說。
我實在想不出來要怎么接話。
他倒沒指望我接這么大一句話,帶著我上了酒店娛樂區。三層的娛樂區是一個大型的KTV。許競約了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唱歌。
晚上剛過八點,房間和大廳人都滿了,就有穿著七色媳婦的男人領著身著七色連衣裙的女人,在走廊裏穿梭來去。時而是十個紅衣的,時而是十個藍衣服的。女人的年紀都很小,估計最多二十歲,比屆時的亞洲小姐還要漂亮。每個端莊賢淑的都好像清純少女。
就好像這個酒店裏唱K的人,每個人都穿的人模人樣,出去了莫不是名流精英,社會棟樑。
房間裏的客人如果有看上的,就請小姐“點酒”。七色小姐就帶著一瓶名酒坐進包房。有時候是人頭馬,有時候是軒尼詩。
到了近十二點的時候,大廳裏主持人上去搞K歌大賽。每個包房都得出人去唱K。三等獎是免房費。二等獎是一瓶1000ML的軒尼詩,頭等獎是一位七色連衣裙小姐。
說到這裏,主持人一指旁邊優雅嫺熟的年輕女子。
“拿了大獎可要打橫抱回去哦!”他調侃。被稱之為大獎的女子微微笑起來,很美好。
所有人都哈哈大笑。
“曉易,我們包間你去。”許競對我說。
我失笑:“我從進來就一直點一些莫名其妙的歌在唱。你也不怕我丟人。”
“不怕。我看你行。”說著他就給我報了名,“你唱什么?”
“嗯……”我想了想,惡趣味的點了一首歌,“梁朝偉的《肉體關係》。”多少年前的老歌。多么直白的老歌。
“好。”許競也樂了,“就《肉體關係》!”
參加比賽的房間十幾間,很快就輪到了我。
站到大廳裏,燈光打底,MTV就出來了。
這歌真老。老到半天我都沒想起來是怎么個調。直到過第二遍的時候,我才熟練了起來:
“一杯一杯芬芳香檳,
半醉不醉開始親吻,
只想這刻不再單身。
抱著身邊陌生人,
誰會問夢醒後,
有多少緣與份。
……
一起今宵荒廢光陰,
棲身在黑暗。
……
誰會問肉體裏,
有一顆溫暖的心。”
五音不全,感情不深。我這個半吊子肯定被甩出了前三。
跟包房裏的幾個人鬧了一通,我跑去洗手間,解決了內急問題後,便哼著剛才的調子,便洗手。
“屈老師還真是心情不錯啊?”背後傳來宋建平的聲音。
我一抬眼,就看到鏡子裏反射出他穿著休閒西裝站在我身後。那金邊眼鏡後面眼神很暗。
還不等我反應,他已經靠上了我的背,雙手撐在我兩邊的洗漱臺上。
“什么叫……肉體關係……嗯?”宋建平語氣危險的在我耳邊問。
8第二個男人(2) …
我被宋建平嚇到了。
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他。整個人僵在他懷裏,僵直的看著鏡子裏的他。但是他卻突然斯文的笑起來,吻了吻我的脖子。我條件反射的一顫。
他低聲問我: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……一個朋友帶我過來的。”我很想避開他,但是又完全不敢動。他雖然沒有三頭六臂,卻讓我打心眼裏害怕。
“朋友?”他鬆開了手,站到一邊,“是你的學生帶你來的吧?一般人可來不了這兒。”
“唔,是。”我沒多說。
他既然不知道是許競帶我來的。我便本能的不想讓他知道。匆匆洗了手,我就往外走。
“宋先生,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答應了一聲,又似乎不經意的說,“哦,對了,之前你總是沒空,這週四我讓人去接你。”
不是問句。
無法拒絕。
“好。”我答應了他,落荒而逃。
許競跟朋友們在包廂裏唱的很歡。看我進來,他有些奇怪,湊到我的耳邊問我:“怎么了?臉色白的跟見到鬼似的。”
我勉強笑了下:“沒事兒,喝多了,在廁所裏吐了。”
許競擔心的拍拍我,給我要了杯熱牛奶。我魂不守舍的喝了下去。
那天晚上我拒絕了許競的邀請,自己一個人回了家。
我近十天沒回過家,張騰卻把家裏收拾的乾乾淨淨。把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扔在客廳,我一頭倒在床上,張騰被我驚醒。
黑夜裏,他把我抱住。
狠狠捏著我的腰。
“你知道回家了啊?”他咬牙切齒的說。
“嗯。”我不想說話,直往他溫熱的懷裏縮。他渾身的肌肉跟石頭一樣硬,枕在上面十分有安全感。
“想要嗎?”他又問。
“嗯。”
於是他就壓了上來,黑咕隆咚的房間裏,我們兩個人裹著被子,縮在被窩裏做了一次。他用身體壓著我,帶著被子的重量。
我喘息著,抱著他,突然覺得十分安心。
“那個許競有我好不?”張騰在我頭頂問。
“……”我沉默。
“誰好?”他把還在我身體裏的傢伙使勁動了動。
“啊……張騰!”我捶了他一拳,結果拳頭痛的不行,“說好了不在家裏說這個的!”
他一僵,轉身就撤了,直接從被窩裏翻出去,鑽到旁邊的被子裏。少了他的體溫的被子瞬間冷了不少。
“張騰。”我叫他。
他背對著我,沖著牆。
“張騰張騰張騰……”我鍥而不捨。
他背對著我,聲音很疏離:“睡覺。”
過了一會兒,他輕聲歎氣:“曉易,我真是不懂你……”
我本來就快睡著了,勉強睜開眼睛往他那邊看過去。
張騰不懂我。
他不明白我怎么能把工作中的男人和生活中的男人分的清楚。
我其實沒懂過他。
我很不明白,他究竟為什么就算是這樣還一如既往的要和我呆在一起。
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,已經快十一點了,剛刷好牙,出去就看到熱騰騰的飯菜。張騰脫下圍裙,看看我的模樣。
“吃飯了。”他說。
“早飯?”
“午飯。”
“好清淡啊。”我看著滿桌子白菜豆腐說。
“你眼圈發黑,皮膚蠟黃。在外面吃傷了,吃點清淡的,養脾胃。”他給我盛了一碗米飯。
張騰有些潔癖。
家裏總是要打掃的很乾淨。東西一定要用大大小小的各種儲物盒擺進去。整整齊齊放在固定的地方。
他還做的一手好菜。
我想這就是我當時心動的地方。
沒有人不希望在回家的時候,家裏乾淨整潔,還有一桌子特地為你而作的飯菜等著你。
只是能做的好飯菜的不一定是溫柔的好男人。
就好像不穿衣服的不一定只有禽獸。
道理一樣。
張騰可以一邊溫柔對你,一邊可以喝酒揍人,一邊可以拿了你的錢出去揮霍。
我曾被他迷惑過。
後來才了悟。
他的熱飯、好菜、打掃衛生。
只是為了讓他自己活得舒暢。
而我……
只是他捎帶去滿足的物件之一。
這一天是星期四,下午三點多,宋建平的電話打了過來。我本來窩在床上打遊戲,也只好聽他的話,下樓去坐車。
上車之前我往自家的陽臺那裏看了一眼。
張騰正把春秋被子翻出來曬。他用藤條拍打著被子,發出啪啪的響聲。表情和我06年初遇他那時一模一樣。
我突然有些依依不捨。
我想,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他的。
司機照舊把我送到了那個四合院。
許久沒來,這裏有些陌生。
從院子裏就看到宋建平坐在書房裏,手裏正在看什么文件。我默默走進去,脫了羽絨服,坐在橫榻上。
宋建平仿佛沒有看到我來了。
一直在看著手裏的檔。
那遝文件很厚。
他慢慢地看著,很久才緩緩的翻上一頁。
過了許久許久之後,他才放下檔,抬頭看我,微微笑著:“屈老師,抱歉,我剛太入神,沒看到你來了。”
“沒事兒。宋先生是大忙人。”我笑著答他。心裏卻好像打鼓一樣。
宋建平從來沒這么冷落過我。
不知道他打算幹什么。
他站起來,拿著那遝十分厚重的檔走到我旁邊,笑著說了一句話,我腦子頓時“嗡”的一下。
“昨天晚上帶你去的人。是許競吧。”他問。
我想要鎮定,卻完全做不出來。
他瞧我不說話,彎腰湊到我的眼睛底下,還是笑著,金邊眼鏡一閃一閃的。
“老師你怎么不說話?是不是許競?”
明明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,和宋還是和許,又有什么關係?
“是。”我回答的聲音又急又尖,緩和了一下才說:“他是我的學生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宋建平伸直腰杆,“老師的學生還真多。”接著他把手裏那遝文件,放到了我旁邊的矮桌上。
用修長的手指,輕輕敲了一下。
“屈老師,這個,請你看一下。”他的聲音,低沉而緩慢,中間暗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。危險的讓人害怕,我恨不得這一秒就從這裏逃走。
但是我沒有。
我拿起了那遝文件。
宋建平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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