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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西的蹤跡又經常在小島出現。美珠也不時瞞著家公,乘渡海輪到九龍去。每一次,她獨個兒跑入下級酒店租好房間,然後打電話約達西到來相會。
美珠與達西愛得熱烈、愛得瘋狂!下級酒店的間隔單薄,當他倆在房中顛鸞倒鳳的時刻,酒店的夥計就不禁要皺眉頭了,為的是,美珠每一次都忍不住呼天搶地的叫床,而且甚麼粗話也出得口的。
幾個月來和達西的偷情,使美珠成了名符其實的「蕩婦」,正如貓兒交尾一樣,母貓總是放浪形骸、呼天搶地亂叫一頓的。因此,每次當他們離開酒店,夥計總拿異樣的眼光對美珠看,往往使她面紅耳熱。羞赧是免不了的,然而美珠並不畏懼,當人性的枷鎖被徹底摔毀之後,她甚麼也不怕了,她的放浪形骸,是反抗、是報復、是自我毀滅的放棄心理。
美珠已打定主意了,命該如此,她嫁給馬華,根本就是老天爺注定她要受此浩劫。
要離婚嗎?萬萬不可,她無法償還馬華因結婚而化去的四萬多元。而那筆聘金,也早給娘家的人花光了,老父絕對還不起,即使眼光光瞧著女兒受活罪,他也不敢吭一聲,只怕別人迫他退還聘禮,那比要了他的命還更容易些。母親雖然同情她,但是,一個舊式的女人,在家庭中絕無地位,更無發言權,況且看著女兒越來越鬧得不成樣子,她苦苦相勸多次也不奏效,就索性不聞不問了。加上馬華曾威脅說,若美珠要離婚,他會殺死美珠的全家人,為了母親及弟妹的安全,美珠亦無法一走了之。
那已是秋涼季節,又到中秋節了,馬華從香港回來住了三天,夜裡入房像強奸一樣幹完了美珠,又跑出廳間睡。白天又是喝酒,對妻子打打罵罵。馬華聽到太多閒言閒語,老婆仍然在偷漢,是他心中的奇恥大辱,只不過他抓不到真憑實據而矣!他幾次恐嚇美珠,終有一天會把她和『姦夫』一起斬成八大塊。
美珠任馬華打罵、淫辱和恐嚇,受不了就哭,然而卻絕不求饒。
節後兩天,馬華又走了,美珠只送他到門口。馬華一走,美珠就像脫離了苦海,立刻打電話告訴達西。
第二天下午,美珠吃過午飯,一個人在門口穿珠仔,忽然看見達西閃身走入來。美珠向他微絲細眼、眉目傳情,立即把大門掩上,並加上了橫閂。達西在背後抱住美珠,一雙手已在她豐滿的胸部摸捏不休。
「西哥!」她迅速回轉身來,湊了嘴唇去吻他,而一雙手已伸到他胯下去撫摸,發覺達西的褲子早就隆起一團,她的心趐了,腿間也升起了熊熊的戀焰。
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入了房,達西扯下美珠橡筋帶的唐裝褲,美珠主動地拉開自己的衣襟,露出一雙嫩筍般茁壯的乳房,給達西像嬰兒般吮個痛快,而美珠也動情地仰高了頸子呻吟著。很快,達西把美珠發軟的身子推倒在床,吻著她雪白小腹下烏黑的一叢,美珠如同觸電,剎那間便伸開了大腿。從那處傳來一陣奇異的迷人氣息吸引了達西,使他變成餓狗似的,呶唇伸舌,舐著美珠火般通紅的嫩蕊。
呻吟的聲浪更混濁了,美珠只覺那裡如蟲行蟻走,打從深處湧出了大量的液體,她萬分難耐,急欲達西堅強的身體來填塞她的空虛,於是不顧一切地,美珠抓著達西的頭髮,把他帶起來。
「快點!快點!」美珠噓著氣說,支起身子為達西扯開了褲煉。在達西脫光衣服之前,美珠如癡如醉地吻著他昂揚的東西,不管怎樣,這是她的心頭肉呀!達西脫得很快,但把美珠壓倒的動作更快,木床發出傾軋的聲響,達西無比衝動地撞擊她,終於把美珠緊湊的縫兒弄出了一道缺口。他更加瘋狂似的,勁力十足地推至美珠的最深處。
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快活,美珠喉底呃呃連聲,退下來,又迎上去。達西的全部入駐,帶給她火辣辣的剌激,雖然插入的是前面的洞兒,但卻影響到美珠後面的洞兒亦一樣抽搐脈動。達西很是放肆、瘋狂透頂,一隻手緊捏著美珠脹挺的粉乳,另一隻手卻用食指塞入美珠的肛門,在旋動探挖著,痛得美珠一陣陣哆嗦。三重的刺激,使美珠口中不斷發出「噯喲喲」的呻吟聲,如饑似渴的嘴唇,貪婪地向達西回吮。乾柴烈火,熊熊地焚燒起來,他和她,只想拚一個兩敗俱傷!
然而,可惡的命運之神,是不會放過美珠的。她的丈夫馬華並沒有回到香港去,他帶了行李出門,卻住在九叔的家裡。今天一早,馬華已匿伏在碼頭附近守株待兔,等候著達西的出現,他原本預算要等個七、八天,計算總會看到那『奸夫』到來的,卻不料在自己走後的第二天,達西就來了。
馬華遠遠尾隨著這個『姦夫』,見達西正向著自己家裡的方向走去,當馬華回到家門時,見到大門已關上,便知達西已經入屋,他立即跑到房間的窗口外面去偷聽。
這一回給他聽得一清二楚了,聽得他羞憤交並,渾身變成了炸藥罐子。先前的傳說、他人的轉述、甚至美珠默認了姦情,本已使他想必殺之而後快。但是,『耳聞不如目見』,他聽到了自己的老婆在床上的淫聲浪語,聽到了『姦夫』魔鬼般的笑聲,馬華眼火直冒,全身每一顆細胞都想爆炸。
馬華急步奔至門口,飛起一腳,踢得大門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,接著狂叫︰「開門!你們這雙狗男女死期到了!」
踢門的響聲,嚇壞了房中的一雙偷情鴛鴦。達西反彈般脫出美珠的身體,腳也軟了,幾乎就掉落床去,剎那間面如死灰。
「馬華!他……他未走呀!」
美珠也是一臉驚愕與慌張︰「啊!快……快跑!西哥,他會殺死你的!」
「但他在門外!」達西執起衣褲,胡亂穿上,鞋子卻來不及穿了,外面的大門砰砰大響,他的心弦快要震斷。
美珠只穿回內褲,便跑出房子來,在廳間的窗口縫隙間,見到馬華噴火的眼睛正朝屋內張望,她馬上回身入房糊亂披上一件恤衫,抓住達西的手臂說︰「我開門纏住他,你快逃命!」
「不!美珠,他……」
「只有這個辦法了!」美珠不顧他的阻止,一下子跑到廳間,抽開那快給撞斷的門閂,人也跟著衝了出去,與搶步入屋的馬華撞個滿懷。
美珠死命攬緊丈夫,回頭對達西狂叫︰「達西!逃!快逃呀!」
「狗男女!臭貨!」馬華揪住妻子的頭髮,向達西踢出一腳。達西負痛衝出門口,分開圍攏上來的幾個小童,沒命的朝巷口奔跑去。
馬華用膝力撞妻子的私處,美珠那兒痛得像破裂似的,快要暈厥了,但她仍然不放手,並且張口亂咬,碰到那兒咬到那兒,直到她咀唇都是血,才給馬華一掌推跌在地,再加上了兩腳。但是這麼一耽擱,達西己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馬華把美珠毒打了一頓,在他老父知道後立即趕回家,見馬華的出手實在太凶了,怕搞出人命來,於是苦苦相勸下,馬華才悻悻然地住手。可是馬華絕不甘休,他揪著美珠的頭髮,過街過巷的,走到岳父母家中,惡狠狠的向美珠父母算帳,把女兒擲還他們,二萬五千元禮金要美珠父母立即退還。
「我們也不要這賤貨!阿華,她是你的老婆,已是你的人,唯有任你處置,你喜歡怎樣做都可以,反正這賤貨已不是我們甘家的人。」珠父更朝女兒吐了兩口涎沫,馬華單獨鐵青著臉走了。
珠母哭著奔上前,卻被老伴狠狠地摑了幾記耳光,只有捶胸痛哭的份兒。弟妹們還未放學回家,門外卻圍了一大群人,個個都不敢出聲。
馬華去而復返,把圍攏著的人們趕跑了,入屋之後,便把岳家的大門關上,從懷中掏出一小包東西,冷酷地拍著桌子說︰「你們聽著,我現在就要處置這個賤貨!這是毒老鼠的砒霜,我要她當著大家面前喝了它!」
美珠媽一聽女婿竟然這樣冷酷無情,當堂號啕大哭,然而珠父卻把她驅趕入房裡,並且加上了鎖,任她在房內呼天搶地大叫救命。
「賤人,你生而玷辱家門,死了倒也乾淨!」珠父淚眼汪汪,用顫抖的手指著呆若木雞的女兒罵道。
連父親也是這麼樣說,美珠簡直不相信這是人間。她生長在這個冷酷的家庭中,又嫁給一個亳無人性的魔鬼丈夫,活下去不是比死更難受?
馬華斟來一碗開水,將白色的砒霜粉末傾入水中,用眼尾掠著妻子說︰「你死定了,賤貨!勾佬的人從沒有好下場的!除非你給我到警署去,指證是李達西強姦你,我要這個『姦夫』坐上十多年監,這才可洩我心頭之憤。」
「我願意死!我寧可死了唷!」美珠再也控制不住,跳起來就要搶那碗毒水喝。
可是,馬華手急眼快地推開她︰「你這臭貨,寧願死也要保護『姦夫』。可是!你即使要死也休想連累我,你照我口述首先寫下一張遺囑,說自己勾佬,被丈夫捉姦在床,沒有面目做人,唯有自殺謝罪,與任何人無尤!你要一筆一劃寫清楚!」說時從美珠家中找出紙筆來。
美珠二話沒說,坐在桌邊抄寫時,幾次停了筆抹去紙上的淚水。剛寫完,外面的鄰里在急劇地拍門喧叫,馬華立即叫她喝了那碗中的毒藥。美珠亳不猶豫,捧起碗來,老父背轉著身不忍親見,母親的哭聲已逐漸低下去,可憐美珠的哭聲也是沙啞了,她只在心中叫著心愛情郎達西的名字,閉上眼,將斷腸毒藥一飲而盡。
大門接著被撞開,警察衝入屋來,但是太遲了!美珠已肝腸寸斷,倒在地上慘叫打滾,儘管在半小時後,美珠立刻被送抵醫院,但抵院時,已是玉殞香消。
馬華和美珠的父親遭警方逮捕,被控謀殺。雖然馬華表示拿毒藥給美珠吃,只是想恐嚇她,並非立心要殺害美珠,但一樣罪名成立,與美珠的父親同因教唆罪,各被法庭判處有期徒刑。
達西雖然逃過厄運,但是,在他有生之年,永遠也逃不過良心的責罰,一段『偷情』的孽戀,餘下的只是美珠的形像永遠盤踞在他心中…… |